川行酒止

这里阿止/冬夏www
子博:冬维夏隅
宇宙浩大,感谢相遇。

【虹灰】归墟(中)

*矫情又OOC

*BGM:Crazy-Daniela Andrade

06.

硬币在空中下落,灰崎的拳头盖在上面。“正还是反?”

“正。”虹村忙着把T恤往头上套,隔着布料的声音闷闷的。

灰崎的笑容里藏着一丝狡黠,他摊开手掌。“你输了。”

虹村懒得揭穿他,开始把腿往长裤里塞。“吃什么?”

“随你的便。我平常不吃早餐的。”灰崎倒回柔软的被褥,用枕巾盖住脸。一道金色的光被拦腰斩断,以脖颈为界继续向下延伸。

虹村的心多跳了一拍,伸手去揉他的脑袋。手指还没接触到发丝就被那人一掌拍开,仿佛心灵感应。

“我不是小孩子了。”灰崎低声说。

 

泡菜,馒头,两杯豆浆,一杯不加糖,一杯甜到齁死人。这么多年,也不知道他的口味变了没变。

虹村提溜着两份早餐,并不急着回去,在路上慢悠悠地晃。行色匆匆的上班族、穿着校服的学生、身后带着狗的晨练者,皆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前进。黏腻的空气仿佛能挤出水来,步步攀升的气温昭示着夏天的到来。

他们的故事总是和夏天撕扯,纠缠不清。初次的意外之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再提,接着是父亲病危,赤司当上队长,灰崎退队。随之而来的是升学考和漫长的暑假,父亲的病情时好时坏,母亲和兄弟早就飞往美国,而虹村只能在日本焦急等待签证结果下来。神经像一把拉满了的弓,箭在弦上却不知往何处发。好巧不巧灰崎来找他,忘了是什么事由,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,打着打着就滚到了旁边的沙发上。

那个夏天他们厮混在一起,弄坏了沙发的两根弹簧,啤酒瓶外卖盒堆了一地。灰崎还没发育完全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,虹村也只敢规规矩矩地上他。完事后他们会抱在一起,灰崎怕痒,他就使劲挠他,两个人咯咯笑着从床上滚到地上。

但虹村心里明白这夏天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。某次激烈的争吵过后,灰崎摔门而去,虹村也懒得追他,索性瘫在沙发上。那天下午签证就办好了,母亲打电话过来,给自己定了最早一班的飞机票。连告别的说辞都不必准备,日本的号码很快被弃置不用,赤司成了自己在line上惟一的联系人。

07.

虹村踩着复古单元楼的楼梯,看着两侧墙体上斑驳的小广告,心说果然是太久没回日本了。门开着,虹村没用脚而是用手肘顶开了门,一居室里空空荡荡,哪里还有人影。

啧。看来得吃两人份的早餐了,这混蛋。

 

高中毕业后虹村第一次回国,恰巧赶上奇迹的世代last game,他看着曾经在自己手下七彩的小朋友们完成精彩的一役,仿佛重回了国中时光。他还碰见了在美国认识的冰室,有着暴力倾向的美人和紫原敦走在一起,连抬头笑起来的样子都充满了宠溺,像一只藏起了指甲的猫。他原本想在比赛之后去和赤司打个招呼的,但赤司好像看见了观众席上的某个人,一晃神的功夫就跑得不见影了。兴高采烈的众人围在一起,虹村突然产生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。

他慢慢晃出体育馆,眼尖地在人堆里发现了一个和自己同样格格不入的背影。虽然长高了些,还换了个奇丑无比的满头小辫的发型,但走路的姿势一点都没变,岔着腿一步三晃,永远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欠打得要命。

于是虹村忍不住上前狠狠拍了那个脑袋。

 

过程依旧不清不楚,总之他们俩又无可救药地搞在了一起。

恰逢gap year,虹村索性决定在日本多呆些时日。半年前父亲去世的恍惚感还萦绕在心头,虹村不知道怎么办,干脆不去想它。他们变着花样相互折腾对方,虹村在床上,灰崎在床以外的地方。在美国呆了几年之后他的胆子肥了不少,反正又不是女人不会怀孕,便更加肆无忌惮。灰崎的身体上添了不少莫名其妙的伤疤,虹村白天训他,晚上则用舌头舔舐过那些粗粝的边缘,带来一阵颤栗。这具躯体不再白皙而纤细,取而代之的是粗大的骨骼和硬邦邦的肌肉,却不知为什么还能让他为之着迷。

相似的戏码:争吵、肢体冲突、上床。争吵、摔门而去、发呆。

虹村没有告诉过灰崎,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在为灰崎办理出国手续,这次他是真的想带他走了。

嘛,罢了,相同的情节,相同的演员,怎么会有不相同的结局。

08.

完蛋了。

大写加粗的弹幕在脑内循环播放,从摸到外套空荡荡的口袋开始。

靠。

灰崎望着早餐店新出笼的馒头,热气腾腾,和自己空空荡荡的胃袋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都怪死秃子虹村。扒衣服的时候随手把自己的外套往地板上一丢,手机和钱包肯定就是在那个时候掉出去的。

灰崎响亮地咽了一口口水,路过的金毛冲着他汪汪汪狂吠。灰崎狠狠剜了它一眼,抬起腿要踢,金毛立刻嗷嗷叫着跑了。

什么玩意儿,难道只要是金毛的就要看不惯我吗?

灰崎挠了挠脖子,极其没出息地转弯掉头。希望那家伙还没回来……

灰崎蹑手蹑脚溜进门,还好给自己留了一手。他一眼就看见了落在门边的钱包和手机,正伸长了手去捞——

“哟,还记得回来呀?”

头顶炸响的声音差点让他心脏病突发倒地。灰崎浑身僵硬:“啊、那个。刚刚抽水马桶坏了,我到外面去上个厕所……”他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。怎么那么没出息,一见这个秃头混蛋舌头就打结?

嗤笑声从身后传来,紧接着一个塑料袋被提溜到了眼前,里面是几个浑圆的馒头和金黄的泡菜。

“吃吧。豆浆凉了,我去热一下。”

 

那个家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,抱着手臂,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狼吞虎咽个不停。

还是那么可恶的样子。

灰崎腹诽着,没有停下鼓鼓囊囊的腮帮子。

“不用去上班吗,今天?”

审问的口气一点没变。啧。

灰崎用力嚼了几口咽下去。“没接到单啊。上什么班。”

虹村皱了皱眉,似乎意识到他之前所说的保安和自己理解中的有差异。

“别摆出那种表情啊,混蛋。我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,”灰崎咽了口唾沫,在自己贫乏的词汇库里寻找着恰当的措辞,很快放弃了。“原则,你懂吗。”

虹村的眼神更加微妙了。灰崎不自在地挠了挠头,“你的话,该干嘛干嘛。不用管我。”

“今天上午已经确认过了。负责房产事宜的工作人员还在出差。”灰崎没料到虹村竟然会盯着自己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交代了自己要去办的事。

关我什么事啊。在空气再次冷下去之前,灰崎说:“那我可以走了吧?饭也请你吃过了,酒也喝过了……”他及时打住。床单也滚过了,你该满意了吧?

“不行。”

什么狗屁玩意难道本大爷走还要你的恩准不成!

灰崎气不打一处来, 站起来就要走。虹村也站了起来,拦在他面前,慢悠悠地说:“ONE ON ONE,现在。”

09.

跳跃,旋转,我不停歇。

呸什么玩意儿。

灰崎垂着手看着虹村投出一个完美的空心篮,篮球入框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刷的一声。

恍若隔世。

下一秒他挨了虹村一个结结实实的肘击:“臭小子发什么呆!给我跑起来啊!”

跑个卵子。虽然这么想着,还是跟着虹村的脚步跑了起来。一个伸手断了他的球,果然还是抢来的东西最有趣。

虹村:“这才像话。”

然后他眼睁睁看着灰崎带球到三秒区,投篮的动作有一瞬僵硬。篮球哐地一声砸到框上,滚到一边。那道伤疤像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手背上。

如此反复了几次,虹村停止跑动,顺手把球丢到一边。灰崎一脸不爽:“干嘛,没力气了?”

“没兴趣了。”虹村答道。他走到灰崎身边,手指装作无意地碰到他用来投篮的右手。那家伙像被电打了一样迅速收回手去。

虹村微微抬起下巴,看着那双灰黑色的眼睛:“陪我回帝光看看。”

灰崎的眼神倏然冷了:“不去。”

10.

灰崎曾经很爱惜自己的手。每个打篮球的都很爱惜自己的手。就算冰室那个暴力狂,打架的时候也会握紧拳头以免伤到指节。

但是不再打篮球的手就没有什么爱惜的必要了。

灰崎伸开五指,复又合拢。看到了虎口处那串碍眼的罗马字母。

NIJIMURA.

这样的东西,还是趁早从眼前消失了好。

火辣辣的灼烧感上升到了大脑。瑞士军刀弹出刀鞘发出干脆利落的一声响。

那个被自己叫做母亲的女人,涂着大红色唇膏的嘴巴一张一合,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
“人在世上,一管不住自己的心,二管不住别人的嘴。”

可怜可恨又可悲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TBC——

上中下能写完吗,担忧)

还在虹灰坑的伙伴们请举起你们的双手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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